伍江带着妮娅的幽灵去了火场。
倒不是他好人病发作，而是他觉得自己没那么“好运”，只停留几日的城市边烧起无法扑灭的野火，几率应该不高，好奇心驱使下决定去现场看看。
还是从城市方向切入，刚好看到有两辆消防车守在一栋豪宅附近撒水，这家人大概给消防队赞助了不少钱吧。
前面有一栋二层小楼已经烧得半焦，伍江直接飘进火场中。
大面积野火范围内光学视觉基本没用，好在元神也很难说有感光能力，他所看到到的世界，更多是类似精神触觉带来的信息。
没去找被毁建筑里的值钱东西，只拿心眼一扫，瞄准了目标。
凑近去，有一条浑身火焰的巨蛇怪物。
它大体形态与眼镜蛇相当，只背脊上有一排旗状背鳍，以十分规则的方式形成浪涌动态。
那东西很是敏锐，燃烧的脑袋立刻瞄准伍江所在的位置，身体警戒的盘起来，再对他喷火。
伍江闪开，却拿手去摸火，被烧得眯了眯眼。
单纯的火焰对元神没有伤害，蛇怪的火焰却是基于灵子能力，只是在光学世界里表现出火的样子，被烧到时除了消耗灵力，还会有第六异质试图入侵。
伍江的真气是完全清除异质练出来的，元神也没有异质，这东西对他没什么用，即使沾上一点也很容易排除，不知道对其他能力者会有什么影响。
第六异质的出现，证明了火焰巨蛇的身份，算起来还是伍江第一次目击到主动解除伪装的魔化种，当然到底是不是主动，也没什么证据。
妮娅的幽灵躲在几十米外，他也不去抓它来实验，只是锁定了巨蛇的灵子场特征，就拉开距离，远远的观察着。
火焰巨蛇追一会大概是无法定位，又回到原地。
那里有可能是它还是人类时的居所，或者最后的仪式场所。
伍江完全不关心它要如何行动，而是在心眼锁定的情况下，尝试分析它的灵力结构。
他虽然没有胜泽的大人们那样绝对的唯物主义世界观，但质能守恒本身也是灵子学深入的一个方向，针对所有的能量和质量异常，都是水论文的机会。
质量不守恒，主要情况是投影物质的具现化，受灵子投影理论本身在学术上的局限性，这方面的文章发出来也没几个人引用，其它的解释伍江也看过，只能说理论漏洞太多，圆不过来。
能量就有点不一样，相关学术进展已经有一定深度，甚至换算出了灵子和热量的理论极限转换率。
该方面现在面临的最大困难是单位无法统一，原因是暂时无法对人体可调动灵力进行定量。
拿伍江看过的论文“火焰系能力的综合统计分析”举例，它将参与调查的十人平均值，设为100灵能单位，以研究灵能释放火焰的机制，不管十個人如何选，都称不上严谨，也不具备广泛代表性。
修真侧更容易走通，因为存在“灵器”，固定不变的分子组成形式，为灵力定量建立了基础，问题只在人类无法直接有效的吸收灵器灵力，所以它也无法用于标定人体灵力，还有不少问题要解决。
回到现场，火焰巨蛇全身持续冒火，本质是燃烧灵力，对巨蛇本身来说显然是个脑残效果。
但这恰恰就是值得观察的点。
已知魔化种是为某种投影做贡献的，站在投影角度来看，它的一切灵能消耗，都有可能在投影里产生正面作用。
至于巨蛇燃烧几天后会不会死，投影会在乎吗？需要在乎吗？
不过关于投影，现阶段几乎称不上研究，只能找到少数人的体验报告，既得不到学界认可，也完全无法形成体系。
就伍江自己来看，投影可以从真实世界里获得的好处，至少能分为三类。
一类是人类的意志或者人格。
投影最早是不具备思考能力的，如同空白画纸，随着人类支付的代价逐渐填充，才有了各种各样的倾向。
第二类是力量垃圾场，其在真实世界的“代理”使用能力，它的力量就会壮大。
这种壮大与真实世界里对力量的定义可能不太一样，更多还是投影规则方面的强大与完善，若是把投影当作位面或小世界，不断强大下去，最终可能会形成一套完整的世界运转逻辑。
第三类是真实物质。
伍江觉醒【扭曲】时消失的山，物质的接收方可能是“无”，也可能是投影之海，伍江比较倾向后者。砍头村那种血泥陷阱，物质的获得方则只能是那个血浆爬楼投影。
与前面两种相比，投影能吸收真实世界物质，或许才是遥远未来真正的毁灭危机，让现有人类所依赖的大地都有了彻底消失的可能。
但考虑这种事纯粹是杞人忧天，因为人类作为地表如细菌般的存在，行星蹭破一层油皮之前就会因地形、地貌、气候的改变而完全毁灭，哪里顾得上后面行星会怎样。
好消息是，投影本身对“物质”没有强烈需求，至少伍江接触到的投影，除砍头村之外，没有其它投影存在收割真实物质的机制。
精神性的和规则性的抽象存在，对投影的吸引力，很可能也是伍江人类视角下的